第28章 不再是偶遇,他特地来见她的

这下自然也用不着“捉奸”了,毕竟淫妇都走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。

而奸夫孟少恒更是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过来。

白兰和周大叔父子一时间不由都有些无措。

好一会儿。

白兰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叶定宜,小声道:“夫人,要不,我们先离开这儿?”

夫人心里还不定怎生难受。

那女人单论长相,的确没夫人好。

却别有另一番夫人没有的风情,别说侯爷了,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喜欢?

且她跟哥儿……孟元澈,长得是真像啊!

叶定宜应声回过神来,“嗯,走吧。”

这才发现自己双手的掌心都被掐得火辣辣的痛。

到底是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啊!

不过周大叔才驾着马车重新走出没多远,又让叶定宜给叫停了,“我想去那间茶楼坐会儿,喝杯茶,静一静。”

“福生你先去给我选个靠河的、僻静的雅间吧!”

周大叔知道她心里不好受。

恭声应了“是”,便把马车靠了边。

于是片刻之后,叶定宜已经坐在茶楼二楼临河的雅间里,一抬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清波和垂柳。

还能看到一叶叶扁舟上,正为生计来回奔波的人们了。

她的心总算渐渐平静了下来。

说到底,人活着就没有容易的,区别只是自己的不易知道,别人的不易不知道而已。

所以,囿于暂时能力不够,暂时不能痛快的报仇雪恨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她只要活着,那一天就总会来的!

叶定宜想到这里,低头喝了一口茶,心里的憋屈便又散了两分。

还能冷静理智的思考了。

显然,要将永宁侯府的人渣们一网打尽,让他们全部不得好死的同时。

还要把她自己摘干净。

几乎不可能。

到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她现在又确实太弱了。

那便只能想法子,让真正强大的人、甚至至高无上的人收拾他们。

最好能将永宁侯府满门抄斩,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了,——可这谈何容易?

这样的灭门大罪,除非谋逆、叛国、通敌。

再不然,就只能是在庙堂之争的关键时刻站错队,成王败寇了……

所以,说到底她在内宅怎么谋算都是小打小闹。

让郭氏母女和孟元澈各种犯错,乃至跟闵心柔狗咬狗,也是小打小闹。

必须得由外自内,设法让孟少恒犯下抄家灭门的大罪,才能真正行之有效……

叶定宜正想得出神,门忽然开了。

她以为是白兰,头也没抬,“白兰,不用你添茶,我自己会添。”

“你还是出去,让我再静静吧。”

白兰却没出去,反而还进前几步,坐到了她对面。

叶定宜这才觉出了异常,忙抬眼一看。

就见面前坐的,竟又是那晚那个男人。

且显然这次他们不再是偶遇,对方分明是特意来见她的!

叶定宜立刻扯出了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来,“这位爷可是走错地方了?”

“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在,没有您要找的人,还请尽快离开吧!”

男子——沐沣却不但没起身走人。

还动手给自己也斟了杯茶,啜了两口后。

方淡声开了口,“虽然上次说了两清,但到底算是救命之恩。”

“只是随口一句话,让你只是省了区区几百两,便算报答的话,传了出去,我也不用见人了。”

“所以,我仍欠你一个人情。”

“你有需要可以尽管开口,只要我做得到,绝不推辞!”

叶定宜无声哂笑。

这算什么,她正瞌睡,就有人送枕头来了?

以他的本事,应该能手起刀落,一刀就结果了孟少恒。

还能把郭氏母女、孟元澈和闵心柔,都杀个片甲不留吧?

到时候她就能摘得干干净净。

还能作为永宁侯府唯一的幸存者,重新过继嗣子,然后当真正的太夫人老封君了。

可世上哪能有这么便宜的事。

就凭她那点小小的所谓‘人情’么?

再说她也不想当这个幸存者,不想继承永宁侯府的一切。

她只想它彻底毁灭、彻底消失,抄家灭门最合适不过了!

叶定宜又是一记恰到好处的微笑,“对您来说,只是区区几百两,不足挂齿。”

“对我来说,却已经是很大的人情,已经很感谢了。”

“所以,您请吧。也希望,再也不见!”

她已经够烦了,真的不想再应付不相干的人,不想再添额外的麻烦!

沐沣仍没动,忽然问道:“刚才那个女人,是你夫君养了多年的外室。”

“你府里那个从族中过继来的嗣子,其实就是那个女人生的吧?”

“所以你才会去万春楼,赎那个叫如梦的。为的就是让她替你,去分那个女人的宠?”

说着,有些怜悯的一摇头,“怕是不行。”

“那个女人一看就既有姿色又有手段,就算如梦阅人无数,应该也是争不过的。”

“你别以为男人都喜新厌旧,这世上专情的男人也不少。”

叶定宜脸色已经很难看,“所以呢?”

“你还知道什么?这样不经允许,就窥探别人私隐的行径,也不是君子所为吧!”

虽然那天晚上她是自报过家门。

可他明明最清楚,她都是为了镇住那些搜查的人,都是为了救他。

结果他倒好,顺藤摸瓜查起她的私隐来。

他到底想干什么?

又有他这样都明确拒绝了,还要追着硬还人情的吗?

沐沣见叶定宜脸都气红了,胸脯也是一起一伏。

莫名就想到了那晚上她气极了,也是这样的。

她好像还换了香,比那晚上淡多了,他只能时不时闻到一点。

但明显比那天晚上更好闻了……

沐沣忙把这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甩了出去。

沉声道:“我不是想窥探你的私隐。”

“我是那天回去后仔细想了想,觉得确实仍欠你的人情,欠了就该还。”

“你又正好有困难,既遇上了,总不能视而不见。”

说着顿了一下,“要不,我替你杀了那个女人吧?”

“杀了她,你夫君自然就会回到你身边,那个孩子也这辈子都是你儿子了。”

“也可以连那个孩子一起杀了,反正你这么年轻,自己又不是不能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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