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音没觉得不对，“他有生意要谈。”
话音未落，手腕被顾长明拽住。
“男人都是一样的德行，他来这里怎么能洁身自好。”顾长明拖着黎音去了楼上。
黎音有些生气，“顾长明，我说了我不去。”
顾长明不放手，一直将她拉到门口，“你看一眼，如果他坐怀不乱，就当我顾长明是放屁，要是他怀里也有女人，你……别喜欢他。”
最后一句话，带着恳求。
黎音知道顾长明不会罢休，便答应下来，让他死心。
她相信季川。
这段时间，季川基本上都会在下午六点准时回家，和她一起吃晚饭，然后一起在画室，她画画，他办公。
接电话也是当着她的面接的，从未避嫌过。
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，黎音还有什么不信的。
顾长明推开包厢的门。
里面一片喧闹，灯光又暗，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开了。
但在喧闹里，黎音精准的听到了季川的声音：“顾家送过来的礼物而已，没当真。”
黎音僵在门口。
顾长明推门的手也顿住了。
陌生的男声跟着响起：“黎家风头无两的时候，她可是我们圈子里的第一名媛，你把她当礼物？”
戏谑极了。
漫不经心的嗤笑声清清冷冷：“第一名媛？玩物而已。”
黎音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。
温柔的季川和眼前这个说着玩物而已的季川在她脑海里不断的打架，撕扯着她。
陌生的男声又道：“那季总玩腻了，让我玩玩？”
猥琐恶毒。
黎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了耳朵上，等着季川的回答。
时间漫长煎熬，但其实也只是过了十秒左右。
“季总舍不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季川声音浅淡。
却犹如一道惊雷在黎音耳边炸响。
她踉跄着后退一步，看着那扇门，满眼的恐惧。
好像那扇门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。
顾长明扶住了她，脸色愤怒。
他知道今晚这里有个酒局，也知道对方请了好几个美人相陪。
他不信季川坐怀不乱，因此专门叫了黎音过来。
没想到听到了这样的对话。
他一脚把门踢开。
黎音苍白的脸色笼罩着一层晦暗，她就那样直白的和季川的视线撞在一起。
季川的眼里有瞬间的惊愕，随后归于面无表情。
他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酒杯。
黑色的缎面衬衫将他裹出一身的冷肃。
刚刚和季川说话的男人看到黎音，眼睛立刻亮了。
清纯乖乖女，是他喜欢的款。
他走过去，装出风度翩翩的模样：“黎小姐，好久不见。”
黎音没看他，只看着季川。
眼里蓄满泪水，倔强着不肯落下。
她以为，他是真心待她，没想到，就如当初的感觉一样。
梦幻的。
假的。
白发男人也看向季川，见他无动于衷的模样，顿时放了心。
他往前凑近黎音，鼻子耸动闻着她身上的味道，笑容逐渐加深，“黎小姐一起喝一杯？”
说着，伸手要去拉黎音。
被顾长明推开：“林胖子，拿开的你的猪爪子。”
林少成和顾长都是圈子里灯红酒绿的主儿，一起组过不少的局，彼此有几分酒肉情谊在。
此时被推开，林少成不乐意的道：“顾少爷，我只是想和黎小姐交个朋友而已，你管得着吗你？”
顾长明把黎音护在身后，恶狠狠的道：“她是我的人，你少招惹。”
林少成不甘示弱，冷笑道：“你的人？顾长明，人家答应你了吗？”
顾长明一滞。
“她可是季总的人，季总刚刚已经答应，把她送给我了。”林少成肆意的目光落在黎音身上，不住的打量。
那样恶心侵虐的目光，黎音身子发抖。
她直直看着季川，问他：“你把我送给他了？”
季川将红酒送到唇边，一饮而尽，喉结滚动，满是不屑。
不屑于开口。
可在所有人眼里，不开口就是默认。
林少成搓了搓手，兴奋极了，恨不得立刻就把黎音拉到床上去。
如果不是顾长明在这里的话。
“季总，黎音她是个人，不是可以随意送人的礼物。”
季川半张脸被阴影覆盖着：“哦？不是顾少爷你把她当礼物送给我的吗？”
顾长明咬牙切齿，那件事一提再提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。
“那是我的错，但是我不会再做这种事。”顾长明斩钉截铁的道。
季川只是嗤笑一声，讽刺意味十足。
黎音满身的难堪。
她深呼吸，眼眶泛红，对季川道：“原来在你眼里，我只是礼物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。
大梦一场后的虚无笼罩着她。
她转身离开。
林少成不让她走，被顾长明狠狠警告的瞪了一眼。
黎音跑了出去，站在大门外，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，心里一片荒芜。
她忽然就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。
心口疼得厉害。
脑袋里也疼得厉害。
她脸色发白。
“黎音。”顾长明已经追了出来，见她好好的待在路边，松了一口气。
“你要是难过的话，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。”顾长明低声安慰她，“季川就是这样的人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。
效果出乎意料的好。
他本该开心的，可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，心里寸寸的难受。
难道……做错了吗？
黎音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，顾长明伸手抱她入怀。
黎音低声哭的厉害。
“他怎么可以这样。”
“怎么能这样。”
“我对他付出了真心，他却这样对我。”
如果不是顾长明，她还沉浸在那场美丽的梦里。
如今梦被季川亲手敲碎了。
黎音难受极了。
顾长明轻轻拍着她的背，“没关系的，一切都会变好。”
楼上的窗户半开着，季川端着酒杯靠在窗户旁，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。
眼底积累着黑沉沉的讽刺。
林少成凑过来，遗憾的道：“黎小姐的护花使者真不少，看来我是没戏咯。”
季川淡淡的笑了一声，没接话。
林少成猜不透季川的心思，便不敢再多说什么，把话题扯到合作上来。
只是季川始终都是漫不经心的态度，没有明确的表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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